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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永恒印记 Permanent Ink (维勇/尤勇,灵魂伴侣梗)Chapter 2

Guilty Pleasure:

文章名:Permanent Ink


作者及原文链接:wynsolstice 文章AO3


前文链接:Chapter 1


梗:胜生勇利拥有两个灵魂印记,前者属于五届金牌得主、世界冠军维克多·尼基弗洛夫,后者则属于明年即将在成人组亮相的尤里·普利赛提,两人相遇之前,他想要把自己的灵魂印记割下来。




Chapter 2: Anastasis




时间这个东西有趣的地方在于,流逝得再为缓慢,也不会停下向前的脚步。整个赛季从尤里的指尖溜走,他没有搭理维克多,也对他没有真说出口的道歉视而不见。




和那家伙住在一起已经不是烦躁就能形容的了,或许...比处理自己的灵魂标记还要恼人。对于后者他起码还能采取某些手段,维克多却是逃也逃不过去。




话说回来,那家伙极具天赋,天,没人能反驳这点;除此外维克多也够拼命。天生的才华让他脱颖而出,然而后天冰场上的训练才是真正让他无人能敌的东西。




但这也更加烦人了。赛季一点一滴过去,他赢得越来越多。尤里已经开始习惯维克多深夜和朋友狂欢,再醉醺醺地回家。老实讲,他挺喜欢这样,如此一来他就能独享整间公寓好几小时。那只蠢狗关起来好了,他家米沙能四处逛一逛,舒展筋骨。




说到这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




大奖赛很累人。他还在青少年组,赢得格外轻松,不过有什么乐趣呢。他就只能坐在那,不能去睡觉,因为还要等维克多完成自己的自由滑,他好搭车回家。




他讨厌维克多,却也不能否认每当那家伙踏上冰场时,就不再惹人厌而是变得耀眼起来。在整个Stammi Vicino(注:即Stay Close to Me)的节目中,尤里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节目本身往好了说是自恋,往坏了说就是在吸引眼球。最让尤里生气的是,这首曲子是只为那家伙而作,为了他的灵魂标记。标记相对简单,比尤里华丽的印记要小而单调得多。上面只写着Stammi Vicino几个字,优雅的字母覆盖在心脏上方。




这个节目就是对标记另一持有者的呼喊。




直到今天,呼喊都没能得到回应。维克多为此郁郁不欢,尤里暗自很高兴。曾有粉丝试图冒名顶替,维克多灵魂标记的事传得越广,这种人也就越多。但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不过是些假纹身(有些傻蛋甚至搞了真纹身)。




维克多毫无进展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不过他也同情他,就一点点。




维克多自由滑结束,观众掌声雷动。尤里察觉到对方在用视线寻找他,只感到生气,于是快速逃出现场,跑下体育场的楼梯。欢呼声在他离开冰场的时候还没有停止。




逃离成功,尤里立即靠在墙上,眼睛看向天花板。那个日本选手穿过走廊自他身边经过时,他都差点没注意到。他讨厌维克多让他看上去像个好惹的人,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可他不是孩子了,下一年他就要在成年组挑战维克多。等他把那家伙一脚踹倒在地,维克多就会知错了。




尤里从墙边离开,来到洗手间洗洗脸。上面还粘着早上自由滑时流的汗,他一直没机会清理干净。就当他打开水龙头,一声抽噎传来,还伴有流体落地的声音。




起初他以为是幻听,可接下来盥洗室里回荡着抽鼻子的声响。显然有人正躲在这里偷偷哭泣。他僵住了,反应过来应该是几分钟前走过他身边的那个戴眼镜的日本选手。




他第几名来着?这就对了,他只拿了第六。尤里还记得当时旁边的人同情地谈起他,说那孩子几乎搞砸了自己的所有跳跃,最后简直是爬着离了场。




现在那孩子在这里哭。




真可悲。




尤里不愿这样去想,可又下意识地信步来到隔间门前冷笑。遭遇失败就立刻决定放弃,这样的人说实话真是可悲到了极点。




我敢打赌,他肯定有个灵魂伴侣在等他回家这样想,他就更加按捺不住怒火。




那家伙叫什么?勇利?




搞什么,这里容不下两个尤里。如果他一直坐在这里哭个不停,那下一年根本就无法做自己的对手。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自己踹开那扇门,没准是对维克多的仇恨、对自己灵魂标记的仇恨、对老天就不能让他顺顺利利安安静静洗个脸的仇恨。




只要一脚,门就愉悦地轰然洞开。




不用到明年比赛,我现在就能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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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搞砸了。从洗手间出来之前他就意识到了——他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大混蛋。罪恶感烧灼着内里的一切,特别是说出那些可怕词语的舌头




那个日本选手脸上的表情——勇利的样子简直是千金难换。但病态的喜悦只延续了片刻,怒气就占据了他的心。




他又被愤怒控制住了。他几乎要用尽全部力气,才能死死咬住牙,赶紧从那里出来,不要继续做个更可怕的混蛋。




可脸上的表情什么也藏不住。




“尤里,怎么这幅样子?”




上天偏要与他作对,维克多找到他了。尤里咬紧牙关,任由年长的男人将手臂看似无意地搭上他的肩。那家伙是他平生见过的最黏糊的人,可这次他感觉维克多是在测试他。




看他会不会就此瑟缩。




看外套下是否有被遮住的刀痕。




尤里才不是傻瓜,绝不会在大奖赛期间自虐。就算有惊人的耐痛能力,节目里的某些动作还是让他承受不住。现在是青少年组的最后一次比赛,他不能有伤。




“把手拿开。”尤里晃开维克多的手臂,成功躲开他的问题。幸运的是维克多就直接滔滔不绝地谈起了他的节目。尤里已经金牌到手,再谈还有什么用。维克多却还是说个不停,或许是不想提自己的表演。




大奖赛一路进行到总决赛,然而...




“你还没有听到什么消息,是不是?”尤里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愉快,也难以抑制地看到维克多立即绷紧下颚而无比欢快。




过了一会儿,银发的俄罗斯人简短地回答:“是。”




活该,他是时候明白灵魂伴侣可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什么光芒四射讨人喜欢的东西。




“但是!”维克多恢复了以往充满魅力的笑容,“我在想也许我的灵魂伴侣是个像我这样的花滑选手,那他不肯理我就说得通了,毕竟他还要和我比赛!”




“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尤里说,语气有点恼怒,“我们现在终于能回家睡觉了吗?”




“还不行!我们要先去见一趟雅科夫。”




尤里低声咕哝着,他决定维克多讲什么他都不听了。里面一半是没心没肺的废话,另一半只能让他更生气。干脆屏蔽好了。




维克多的性格并不适合做专业的花滑选手。他对什么事都不上心,偶尔例外也是多管闲事。尤里只看到过两次他真正发怒,那两次都是因为他的灵魂标记。




所以总的来说,维克多唯一在乎的就是灵魂伴侣。太扯了,这碰巧是尤里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东西。




难怪他们处不来。




“尤里。”维克多严肃的表情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们正走进招待室,雅科夫就在那里。“你的自由滑,其实步法上可以更——”




“那又如何?我已经赢了。”




尤里知道,维克多讨厌他这种仿佛无人匹敌的说话方式,因为维克多知道这是真的。维克多大概称得上是全世界最具天赋的花滑选手,他又何尝不是呢。现在两个人就要正面交锋,青少年组比赛结束,他早就不在乎了。




他渴望维克多全俄罗斯——或者说全世界——最顶尖选手的位子,对方也知道。




“你要这种态度的话,那成人组你永远也赢不了。”雅科夫的声音尖锐得像钉子,将尤里拉扯回当下。他立即换上漠不关心的表情,听着雅科夫发表老一套的赛后说教。尤里刚刚“精妙”的回答让他先遭殃了。




说到一半,尤里斜眼看向维克多,对方居然一言不发。他回头望着什么,然后突然完全背过身,疲倦地笑着说:“要纪念合影吗?没问题!”




尤里也转头去看他在和谁说话。看到的东西似乎给了他当胸一拳,周遭世界以电影慢镜头的方式运转着。那可不是什么维克多以为的狂热粉丝。




那是在洗手间哭泣的日本选手,和他同名的胜生勇利。




天,如果他今天还没有因无辜承受尤里的怒气而被摧毁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毁了。他甚至能精确判断,到底是在哪一个时刻,勇利的心碎成了粉末。当然会这样,四届(现在是五届)世界冠军金牌得主维克多·尼基弗洛夫,居然把他认作了粉丝,而不是比赛对手。




尤里有些同情他,他不常这样做,但这家伙绝对值得他的同情。花滑大奖赛的成人组与青少年组冠军,合力彻底摧毁了他的自信心。




尤里还没来得教训维克多(和他自己),胜生勇利就突然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维克多疑惑地看向尤里,“什么情况?我说错了什么吗?我刚才讲的是俄语?”




短短一瞬间,尤里享受亲眼目睹维克多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但接着这让他感觉更糟,他自己也没有比对方好多少。




“哇哦,维恰。”尤里故意用这个昵称刺激维克多,愉悦看着对方皱起眉,“你居然搞得比还要砸,不得不说真是太精彩了。”




“闭嘴。”这不是维克多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但也绝不是最后一次。尤里恶毒地享受着惹怒维克多的快感,这种感觉直到返回酒店也没有消失。




酒会上尤里才再次听说日本选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几个月过去他可能就完全忘记他了。




所有人都知道,酒会向来无聊。大人西装革履,手持价值不菲的干香槟,随意地彼此聊上好几个小时,对他则视而不见。没有人肯和尤里搭话,如果不是维克多强行拽他来,他根本不会出现。不过那个男人从最开始就没把视线从日本选手身上挪开。




“维克多,你搞什么?”尤里阴沉的怒吼迅速让维克多回过神,“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眼见到你这么牵挂某个人,特别是像那样的。”




“你什么意思?”维克多瞪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并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他就是个无名小卒。”尤里拖长了单词,照顾维克多的理解力,基本上是一个一个地拼了出来。“当然,他进了大奖赛,不过又搞砸了,大家说他马上就要退役——”




“天,你查过他?”维克多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我知道的那个尤里可不会随便谷歌哪个选手,除非他把那个人当成对手。”




“我没有!”我只是因为在洗手间冲他大喊而愧疚。他这样和自己讲,这些话他永远不会大声说出来。“我只想知道,世界著名的维克多·尼基弗洛夫把他当成了疯狂的粉丝,他有什么感想。”




维克多脸色阴了下来,他皱起眉,“你别想让我感到愧疚。”




“是,因为你已经愧疚了。”




维克多开口想反驳,可西装笔挺的人群堆里突然传来窃窃私语声。他们看向骚动的源头,几乎同一瞬间目瞪口呆。




尤里轻声问:“维克多,那是不是…”




“绝对是他。”维克多听来好像在纠结,是该震惊还是佩服,实际上都有。“等等——”




“他笔直朝你走过来了。”尤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快把手机拿出来!”




“为什么?”维克多将视线从日本青年身上移开片刻,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尤里推了推他。




“笨蛋!你需要保存性骚扰的证据。”




“其实我不介——”




维克多!




维克多瞬间转头看向日本青年,尤里只好掏出自己的手机。维克多大概是醉了,那个蠢货。




话说回来。这个…版本的胜生勇利真是迷人与惊悚的结合体。他一点都没有今天洗手间里哭哭啼啼的样子——衬衫松松垮垮的,领带不知道扔到哪里去,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维克多眼里的爱心告诉他,他们俩要上床了。两个人现在都醉醺醺的,脑子绝对不清醒*。




于是尤里被迫担起照看喝醉了的勇利和意乱情迷的维克多的任务。他得确保,两个人的手没有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他才不关心维克多,绝对没有,一点也不。




纯粹是因为现在也没其他事好做。




不光看,他还一心两用地给眼前奇怪的勇利拍起了照。维克多自己也拍了些照片——没准以后可以用来对着流口水。那个怪人,他想得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尤里现在可以掌握点维克多犯傻的证据,将来敲诈用得上。




对着维克多手舞足蹈的日本勇利,突然间看向尤里。尤其无法呼吸了,喉咙里仿佛塞了棉花,也许是因为对方黑色眼睛里看到猎物式的眼神。




“尤里·普利赛提。”勇利磕磕绊绊地叫他的名字,站起身,踉跄地向他走来。“我还记得你——你就是那个…那个——”




该死,别说出来。要是维克多知道总决赛上他对勇利说了什么,肯定要笑到中风了。当然这画面很有趣,但他不想维克多死前还在嘲笑他。




幸运的是,日本勇利被自己的脚绊倒,忘记要说什么了;不幸的是,尤里下意识地抓住勇利的胳膊,好让他明天宿醉的时候不至于鼻子也断了




那家伙醉得不省人事,每个人都在盯着他们看,特别是尤里努力想要摆脱双手缠住他的脖子、秤砣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勇利的时候。




尤里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身体仿佛都被电流激活了。




“尤里,你人真是太好啦。”日本勇利冲着他的衬衫打了个酒嗝,“你那时对我好凶啊,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人真的太好…”




维克多现在狂笑不止,笑出了眼泪。尤里有种想把挂在他身上的青年扔到房间另一头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做:第一,对方太沉;其次,勇利说得对…他人是挺好的。




就是这样。




“说得对,我人好,你也一点没喝醉。”尤里小声说,勇利咯咯地笑个不停。他无助地望着维克多,“你就不能好好照顾他吗?”




“怎么了?”维克多回头看向某个人,然后又充满歉意地看着他,“抱歉,克里斯要找我——”




维克多。”他小声叫,可还没说完银头发的男人就没有回答走掉了。勇利从他肩膀上抬起头,几乎睁不开眼。




“维克多呢?”




“他不要你了。”尤里本想离开对方,可青年呜咽着把他抱得更紧了。“你教练呢?”




“他也离开我,所有人都不要我…”勇利的下唇颤抖起来,尤里咬咬牙,决定这么说。




“我不会离开你。”他努力不去看勇利充满畏惧的眼神,“你可以放开我了。”




结果并不如人所愿,青年又挂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尤里人超好!”他响亮地叫道,“尤里,尤里…你为什么和我名字一样啊?从我那里偷过来的?”




“哈?”尤里“噌”地发怒了,日本勇利惊讶地退后一步。“才不是——我先叫这个名字的。”




“尤里,和我跳舞吧!”




这句话肯定没过他大脑,尤里想破头也想不出来他怎么说了这么一句话,只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啥。”




“来~跳~舞~吧!”勇利抓住他的领带,把他拽得更近了些。他弯下腰,两个人几乎撞到了鼻尖,尤里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求你啦?”




尤里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为什么要来。他只勉强辨认出青年锁骨上微微卷曲的印记——猛然间他脑中像闪过一道闪电,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




该死的见鬼。就算之前维克多没为这家伙神魂颠倒,等他意识到自己灵魂伴侣就是胜生勇利,也要肯为他上刀山下火海了。




尤里感到一股怒气。他知道维克多一旦找到灵魂伴侣,肯定要先腻歪上几个月,谁叫那家伙没有自控意识和半点优先权概念。




再说了,是尤里找到他的,在维克多之前。想到这,他感到一点自私的愉悦。他抬起头,眼神狠厉地对上日本勇利的眼睛。勇利屏住了呼吸。




“好吧,我就和你跳舞。不仅如此,我还要和你斗舞。”勇利惊喜地眨眨眼,可他又继续说,“如果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勇利安静地看着他,听他讲。




“你不能把你的灵魂标记给维克多看。”




长长的一段静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然后疑惑的声音急切问道:“为什么?”




因为维克多知道你是他的灵魂伴侣,他就不会参加比赛了。他就要为你神魂颠倒,留我在这里,跑到日本去。肯定是这样。




“这不重要。”尤里稍稍仰起头,和勇利的视线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成交?”




勇利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重重地点点头。他的鼻尖擦过尤里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他。“成交。”




他松开手,退后几步,始终没有挪开视线。“顺便告诉你,赢的人会是我!”




“说得对。”尤里漫不经心地说。他才不会因为什么愚蠢的灵魂伴侣,就放维克多走。“你的规则是什么?”




“规——”勇利皱起眉,又笑起来,似乎是想到了好主意。“我知道了,如果我赢了…维克多明年就要给我当教练。”




尤里僵硬了片刻,又皱紧眉头。他的教练?维克多永远不会同意的——除非他知道那个人是他宝贵的灵魂伴侣。尤里咬住自己脸颊内侧,决定说。




“同意。”




反正勇利明天什么也不会记得的。




“比赛开始,偷我名字的尤里。”日本青年冲他眨眨眼,尤里再一次为眼前这个人居然和隔间里哭泣的男人是同一个人而震惊。




尤里狠狠地道:“我之前刚说完,是我先叫这个名字的。”




事实并非如此,可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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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斗舞输得一败涂地。斗到一半,维克多拉克里斯过来拍照。等快结束的时候,勇利在维克多身上蹭来蹭去的,求他当他教练——真恶心。酒会大厅很宽敞,几秒种后就变成了几人的大舞台*。




尤里想要逃离此地,手指却在不停地按动快门,拍摄些愚蠢的照片。斗舞已经变样,维克多像抱着块玻璃一样轻轻拥着勇利。尤里的舌尖尝到些苦涩,应该是被咬破流血了。




尤里永远不会忘记维克多意识到勇利拥有相同的灵魂标记的时刻。他基本上宕机了二十分钟(在那二十分钟里勇利跌跌撞撞地去和克里斯跳了钢管舞)。勇利回来后,又把维克多拖到某个角落去了。




恶心。肮脏。就算没有饮酒,尤里那晚也对着马桶吐了起来。等他清空胃里所有内容,维克多步伐不稳地回到大厅,脖子上覆满了吻痕。雅科夫把两个人都拉回了酒店。




第二天上午,维克多伴随剧烈的偏头痛醒过来。尤里问了他一些事,他只记得局部片段,但绝对不知道那些吻痕是谁留下来的,或者为什么会在那里。




尤里也不打算告诉他。因为他很自私,并且残忍。




和日本勇利的相遇终究成为了模糊的记忆,被世锦赛带来的紧张刺激和占据他每一分钟清醒时间的无数场采访冲淡了。




世锦赛过去数周,维克多才终于返回俄罗斯,尤里足足补了两天觉。




传言说明年你将要立即参加成人组的比赛。”画面外的记者向电视上一脸烦躁的他问,“这是否意味着你意图超越同为俄罗斯花滑选手的维克多·尼基弗洛夫?




米沙用鼻子不停地蹭着他,又大胆地踩上他露出的肚子。尤里这次还是上下颠倒脚朝天地看电视,猫咪愉悦地将之视为可以睡在主人身上的邀请。尤里一直看着上下颠倒的电视屏幕,咬住脸颊内侧。




是。




电视里的他看上去少了些疲惫,显得更加锐利——他转头看向记者,凌厉的眼神让对方暂时说不出话来。




明年世锦赛,你会看到我脖子上戴着金牌,站在颁奖台上。




提问提问提问——问题就像子弹一样向他扫射过来,可新闻没有太多时间。他们切了段尤里的回放视频,他也离开大楼,无视了那天第一百次试图教训他的维克多。




无论俄罗斯花样滑冰选手尤里·普利赛提能否成功晋级世锦赛,明年我们都必将看到一轮紧张激烈的赛季,他与维克多·尼基弗洛夫将在冰面上正面交锋。




“胡扯!”尤里抬手想用遥控器砸向电视,米沙吓得跳了起来,可遥控器从他手边被拿走了。




“如果你再把电视搞坏,我就让你坐在这,完整不间断看完我所有的金牌表演。”维克多威胁地说。他把遥控器放到一边,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餐。




“随你。”尤里闷闷地说,他冷笑地看着电视上的电话广告,“你的烂表演也比这些可悲的采访好。”




维克多听来很感兴趣,“什么意思?”




“无论我是否能进世锦赛?”尤里坐直身体,敏捷地从沙发靠背上跳下来。“我说的可是要拿金牌,他们就把我看成一个说大话的孩子。”




维克多正把披萨从烤炉里拿出来,声音有点被盖住了,“不过说实话,你讲话确实像个孩子。”




“我现在没有立刻踹爆你的唯一原因,就是你个蠢家伙正在帮我拿披萨。”




“受宠若惊。”




维克多把披萨端过来,尤里拿好自己的那片,就迅速跑向冰场练习。他很少和维克多一起吃饭,两人这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维克多也只会抱怨几句。与往常一样,他无缘无故地摔上门,维克多发出大声的叹气,尤里在门的那一头都能听得到。




装腔作势的混蛋。




练习结束他才收到维克多的短信,不要紧,读完他就马上出发了。




维克多:尤里,快收拾东西,你和雅科夫一起住吧!我要走啦~




好的,尤里听话收拾起了行李,然后订了最快到达日本的航班。他当然知道维克多会去哪里,那家伙一定是不知怎样知道了谁是他的灵魂伴侣。这是唯一能让维克多轻易远离滑冰,不再像个老母鸡一样罩着他的原因。




飞机上,尤里找到了罪魁祸首外加确认他的机票确实没有白费——米拉给他发了一个链接,配上吃惊的表情和维克多的名字。




胜生勇利试图表演维克多·尼基弗洛夫的自由滑,Stay Close to Me。




尤里感到很恶心,他已经开始熟悉这种感觉,就好像永远有恼人的瘙痒却又不能去挠。他无意识地抓弄自己的灵魂标记,心中迫切渴望想要拿上一把刀。最后他还是压制住了这种想法,恢复理智。




他依旧感到恶心,但看了一次、两次、无数次视频后,他不得不承认:




那个该死的日本勇利真的滑得很棒。




他身上有某种独特而大胆的气质——和几个月前酒会上看到的相同。尤里想要找出那到底是什么。




然后把维克多那个混蛋拽回俄罗斯。




当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过去24小时内他做了一连串错误决定,导致他现在在这里:与维克多定下了愚蠢的约定,要和日本勇利比上一场,维克多才肯回来。




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可能是最初先用一条愚蠢的Ins状态向雅科夫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接着又在第一时间把日本勇利踹过了一扇自动门,最后还同意了维克多毫无意义的约定。




就算勇利满脸通红地刻意转开视线,两人之间充满爱意的眼神也很难忽略,比之前他看到勇利或者维克多单独做恶心的事情时还要令人反胃。现在是两人份的恶心,效果加倍。




此刻他只想睡上一觉。接连出丑、被日本勇利邪恶的姐姐命名尤里奥、被迫观看两人不间断的调情,现在他就希望能蜷起来安静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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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俄罗斯人突然闯入他的国家,勇利还要羞耻地招待他们。尤里奥不肯和别人一起入浴,于是勇利提议道:“你可以用单人的浴桶。”




哪怕已经接触过很多次,尤里也真的、真的搞不懂胜生勇利。他把下巴搭在放在浴桶边缘的手臂上,抱怨地呻吟一声,自己嘀咕起来。




有洗手间里哭个不停、被他大骂的勇利——脆弱又孤单。




还有一个四小时内就成功俘虏维克多、邀他斗舞、并取得压倒性胜利的勇利。




另外还有冰上的勇利,复杂的混合体:大胆、张扬、独特,只要有足够的自信就能惊艳全世界。




对了还有现在的勇利,为他提供私人浴室、房间、食物,没有给过他臭脸色看,即使他大奖赛后冲他大喊、一直骂他、还试图偷走他的灵魂伴侣。




想到这点背后的印记就烧灼起来,他咬紧了牙齿。可惜现在他不能去挠,毕竟还要和那头日本小猪——猪排饭,他新起的外号——比赛,受伤只会阻碍表演。




他沉到水里,让水流淹没黑色印记,和像黑夜中的霓虹灯一样显眼的白色伤疤。




身后响起轻微的吸气声,还有柔软物体落地的声音。炽热的恐惧立即顺着脊骨灼烧开来,他转身将后背压向木桶,锁定入侵者。




对上仿佛见到鬼魂表情的勇利的视线,他心底爆发出了一阵恐慌。




尤里很确定——




他一定看见了他的标记,不仅如此,还有他亲手施加上去的杂乱、狰狞的白色伤疤。




见鬼,他一定会告诉维克多的。




维克多知道他肩头的那道疤,那是他亲自缝合的。可他不知道身体侧面和后背上的其他伤疤,像鞭子抽打的痕迹,彰显着对灵魂伴侣的愤怒。




“你——”勇利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随时都会粉碎。他在试图找出合适的词语,“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TBC




译者注:




1.维克多眼里的爱心告诉他,他们俩要上床了。两个人现在都醉醺醺的,脑子绝对不清醒*。


第二句话英文是even though both of them were nowhere near sober enough to give consent.Consent这个词中文语境下我没有找到合适的对应词。可以这么理解:sex前双方都应该表示自己的consent,即同意权,同意权给予方应当处于正常的精神状态中。两个人都喝醉了当然就不能表示自己的consent,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话。




2.酒会大厅很宽敞,几秒种后就变成了大舞台。


英文是The banquet hall was massive and yet it might as well have become a cardboard box in a matter of seconds.


我不太懂为什么要提cardboard box,后来想了想应该是美国小学生做的一种手工作业,就是拿一个纸箱子,里面可以用各种材料、玩偶布置成一个场景,然后在盒子侧面挖出一个小洞,请朋友从小洞来看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在电影里常见到美帝小学生这么玩,这里我想作者应该是指酒会大厅变成了这样的盒子,大家都在看勇利他们,就像从盒子小孔往里看。没法翻译我就直接改成舞台了,有更好意见欢迎指正捉虫~




3. 题目Permanent Ink


原本的意思应该是不褪色墨水,文章里ink我翻译成印记了,大家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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